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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k 02. Fm7 Chord

  • Writer: June Song
    June Song
  • May 19, 2018
  • 11 min read

  Fm7、Em7。

  可爍輕輕彎拱指節,默念譜面上的和弦。

  Dm7、C。

  右手也在憑空做著指法的手勢,不斷重複。

  頓了頓,不間斷的練習讓手指開始發酸,不過她沒有收下騰空的兩手,只是暫停想像演練,瞇起眼,感受戶外微涼的秋意。

  「呀齁!」

  正要開始放空的思緒被乍現於臉頰的透涼魯莽喚回,毫無防備的可爍發出一聲驚叫,扭首看往一旁,只見姬琉嘻笑著持了兩瓶注滿米白飲料的玻璃罐,笑盈盈地注視自己。

  「姬琉小姐……!您真是的……」面對女子那副惡作劇得逞的笑顏,可爍回以無可奈何的笑,伸手撫了下面頰,拭去殘留上頭的冰涼水珠。

  姬琉賊笑著將飲品放至身邊,也不顧自己的洋裝穿著,大喇喇地盤腿坐下,「是妳太認真啦!我剛才有叫妳喔?」

  然而這是謊言,幾分鐘前的姬琉從廚房一踏入休息間的榻榻米時,她發現敞開拉門外的嬌小背影正在屏氣凝神地彎動指頭,那坐在外頭廊道的女孩,專注的舉止一看便可知曉是在練習吉他的指法。

  啊——受不了,還在練哪?

  女孩身旁用菸灰缸鎮著的紙張是姬琉昨晚交給她的譜,身為作曲者,她可是很清楚以可爍的能力是不需要練到這種程度的,於是帶點困惑地側頭凝視任由秋風吹拂的身影,隨後笑著聳聳肩,手持兩瓶冰飲,踮起腳走過和室,意圖不軌地盤算如何讓對方「放鬆」——可爍感受到的驚嚇便是這麼來的。

  「唔?是這樣嗎?真不好意思……」不清楚實情的可爍難為情地苦笑,對於專心到忽略他人一事稍感害臊。

  「哎呀,我是沒關係啦,」姬琉擺擺手,嘻笑帶過她所編造的話語,「只是妳也練太久了吧?昨晚不是就練得差不多了嗎?」

  挪開無半點菸蒂或灰燼、透著珀色的玻璃淺皿,她抽起印製旋律的紙張,端詳上頭熟悉的吉他譜,而後逕自將紙張對折,收入駝色連身裙的口袋。

  「休息、休息!有時候一直練下去反而會有反效果喔!」姬琉用力合掌,朝可爍嫣然一笑,轉身拿起一瓶插著不鏽鋼吸管的瓶罐,「鏘鏘——!姬琉特調、蜂蜜蘋果牛奶!」她用兩手捧著玻璃罐,將罐身上的把手對向可爍,直直遞到她面前。

  「謝謝您,」心懷感激地微笑道謝,可爍握住扶把,另一手跟著扶上凝結珠露的底部,一股沁涼自掌心漫開,「因為等等就要錄音了,我有點擔心會因為表現不好耗費太多時間。」煩惱與些許的緊張調和成她面容上的難色,可爍湊近瓶緣,果香與鮮奶結合的甜香迴繞鼻頭,便不自覺放鬆了點。

  「別擔心嘛!又沒有要妳背譜,而且阿一最近也蠻閒的,找點事給他做也不錯啊!」擅自將老闆與遊手好閒的形象畫等號,姬琉突然一臉正經,與可爍相望,「還有,別再說敬語啦!我們現在可是要併肩作戰的夥伴喔!好了好了,快喝吧!」舉了個莫名熱血的譬喻後,她笑嘻嘻地輕捏一下對方小巧的鼻頭。

  「啊,好的!」不過敬語的部分……應該沒這麼好改吧?可爍禮貌的性格不免讓她如此想道,然而她只是將這般心思藏下,輕咬住金屬吸管,吞嚥一口,柔順的清涼緩緩入喉,「……!這好好喝!我很喜歡!」綿密的蘋果在奶香的襯托下富有細緻口感,作為點綴的蜂蜜並沒有讓味道變得膩口,口中清雅的甜味令可爍讚不絕口。

  流露滿足的笑意,姬琉捧起另一瓶米白飲品,愜意地與身旁的人賞起庭院中桔黃與緋紅共舞的秋色。

  若隱若現的引擎聲悄悄混入了這片秋氣。

  「嗯?他們今天這麼早啊?」姬琉回身看了看後方牆面上的掛鐘,還不到十點半,距離工作室開業的上午十一點更有些距離,她側頭向可爍微微一笑,「對了Joy,妳等等應該會見到我們的另一個同事喔!就是阿一昨天說希望妳能協助他的那個人。」

  「您是說漆原先生嗎?」

  漆原亞樹,可爍早在昨晚便先和姬琉打聽了名字,她認為如此才不會在見面時顯得失禮,畢竟自己可是對方的未來助理。不曉得那位漆原先生是什麼樣的人呢?隨著漸漸清晰的引擎聲,她不免小小緊張起來,不過回想昨天與姬琉及阿一的互動,那樣單純交流音樂的氛圍,也讓名為期待的感受油然而生。

  可是隨著越是靠近的車聲而變動心境的不單只有可爍一人,姬琉一直以來笑吟吟的臉色不知何時開始,似乎越發僵硬起來。

  「唔……Joy,我覺得妳還是該有個心理準備會比較好,」她看向女孩,而那張小臉正張著渾圓大眼,當中寫盡了不解,滿是困惑地抬頭回望,「就是——嗯——哎呀!反正亞樹那傢伙嘛,等等不管他講了什麼,妳都不要介意喔!」姬琉忽然抓住可爍雙肩,以難得的正色認真說道。

  「咦……?請、請問那是什麼意思呢……?」

  牆外響動的引擎倏然靜下,看來車主已將車輛停妥並熄了火。

  「嘛,總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囉!」

  從兩人所在的室外廊道往右前方看去,正好是這幢和式宅邸的大門口,外頭先是傳來應為鑰匙的金屬碰撞聲,下一秒,嵌於外牆的木門發著咿呀聲響地敞開,那頂著淺褐髮的高佻男人就這麼跨入門內。

  「早啊!昨晚睡得好嗎?」

  有島一在踏入庭院時就發現了坐在外頭的兩名女士,今天的他是一如既往的洗鍊右旁分髮型、明顯打理過的短鬍,捲至手臂的零皺褶白襯衫與麻灰色西裝背心,搭上大格紋的藍黑西裝褲雖令他整體看起來不過拘謹,但一襲洋派的仕紳造型仍使他在這棟日式庭園內顯有幾分突兀。

  「妳們還沒吃吧?我有順路去買麵包喔!」他示意以單臂摟著的牛皮紙袋,淺色鬍鬚下的嘴咧得開心,逕自朝簷下的兩人走去,深棕的雕花皮鞋嚓嚓地踩著碎石子。

  「嗚喔——那個紙袋!是沃夫的麵包嗎?我最近上班都來不及去買,好久沒吃了——」姬琉伸手接過袋子,興沖沖地拉開袋口,清甜的麥香與不知是什麼配料散發的甜味連一旁的可爍都能嗅到,「啊!亞樹呢?他今天沒跟你一起來嗎?」

  「——呃、亞樹的話,他在外面,我請他幫我拿個器材,應該馬上就進來了……」

  姬琉看出了阿一那副突然閃爍不定的眼神,原本因為麵包而洋溢幸福的嘴角也跟著垮下,她先瞟一眼身旁雖在狀況外、卻也發覺他們臉色變化而更加疑惑的可爍,遂將手裡的紙袋放到一邊,急忙起身,站在木廊上的她以高出阿一些許的高度俯視那對試圖閃避視線的淺棕眼眸,抱胸低聲道:「喂!混帳大叔!你不是說你會說服那小子的嗎?」

  「唔……不是啦,亞樹那邊不是說不說服的問題……哎,總之,」他乾笑著將一臉質問犯人似地姬琉輕輕挪開,對她身後的可爍道:「總之呢,等一下亞樹如果說了什麼,妳不要介意啊!千千萬萬、不要介意喔!好嗎?」

  面對兩次同樣卻由不同人所說出的話語,儘管不清楚細節,可爍也只能呆呆地頷首。嗚、那位漆原先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可爍不得不在心中又一次浮現這個問題,儘管這回是以相當截然不同的心態。

  一聲鞋面與碎石的擦響聲讓三人同時看往還大大展開的木門。

  穿過門扉的是一道修長身影,他一手拎著公事包大小的黑色提盒,另一手則提了駝色電腦包,那人一入內後便以腳輕輕帶上兩片木門,握有電腦包的左手俐落栓起門上的鎖,即使兩手都提著重物,他仍在不需要放下任何一物的狀態下連貫完成關門與鎖門的動作。

  不過,他看也不看聚集於簷下、屏神盯著自己的三位同事——又或許對漆原亞樹而言,是兩位同事與一位外人才對,他直接無視三雙著落身上的目光,筆直走向進入建築物前的水泥台階,不動聲色地拉動門把、入內、關上,又是一系列一氣呵成,不拖泥帶水的行動。

  「嘖……那小子真是……」姬琉微微皺了下眉,卻又在面向可爍時恢復微笑,儘管那笑容混了些無奈,「亞樹平常就是這樣啦!他就是這種死氣沉沉的個性——我把他叫來給妳認識一下好了!」語畢,她步回和室內,朝著通往玄關的拉門前去。

  對於姬琉熱心的舉動,阿一卻面露難色,立即脫下皮鞋,直接踏上木廊、跨入房內,大步跟在姬琉身後喚道:「等一下啦!姬琉,等等,先別管那傢伙啊!」  

  拉門在姬琉白皙的手還未碰上之前就被拉開,漆原亞樹則佇立在半舉著手的姬琉面前,那雙眼眸是深邃的黑,如同他用鐵灰色髮帶束起的墨色細髮那般漆黑。一身純黑的七分袖上衣與合身的深藍牛仔褲,他的打扮和工作室的另外兩人相較之下樸素不少,不過這樣簡約的衣著,似乎也透露他簡明精幹的性格。

  亞樹先是毫不掩飾地蹙眉瞥了眼擋在面前的女子,以高出對方十公分左右的視線直接掠往後方趕來的阿一,「你東西要放哪?」他微舉起左右手的提盒與提包,袖口下的前臂露出精瘦的肌肉線條。

  「啊——先幫我放你那好了,」阿一回以一抹表示感謝的笑,接著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呃……我剛才不是說要介紹個孩子給你認識嗎?」他對不太知道該如何面對現狀的可爍招招手,後者連忙點頭快步靠近。

  「不需要,我還有兩個案子要在今天做完,我先去工作了。」

  原本就明顯顰起的眉頭更是緊緊糾結在一塊,那對鋒利的雙目不客氣地瞅了可爍一眼便移開,不帶一絲一毫的善意,打算就這麼轉身離去。

  「亞——」

  「喂!臭小鬼!你也太沒禮貌了吧?」

  姬琉在阿一打算出聲挽留前,先一步揪住亞樹的手臂,儘管是以仰望的角度瞪著那對墨眼,她仍是氣勢凌人地道:「Joy之後可是要做你的助理喔!你這種態度會不會太差勁了一點?」

  「我有說過我需要助理嗎?」完全不畏懼對方的盛氣,亞樹冷冷回道:「那是你們沒經過我的同意擅自決定的吧?」

  「什麼擅自決定!你知道你最近接的案已經超量多少了嗎——喂!給我回來喔!」

  姬琉衝出和室,怒瞪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工作室的亞樹。

  「我自己有辦法解決我的工作,而且,」亞樹站在他的房前,轉動門把,用冰冷的視線回敬姬琉,「那種三流的助手,我不需要。」

  然後是房門關上的重響,彷彿對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下,無聲地投入更甚沉重的巨石。

  「超——氣——人——的啊!什麼啊那個態度!嗚喔喔喔氣死我了————!亞樹這個混帳!」

  姬琉盤腿坐在和房中的矮桌前,不斷揉捏身旁鯨魚形狀的懶骨頭,彷彿將它當成口中不斷咒罵的對象似的。

  「那個……姬琉小姐,真的很抱歉……害您跟漆原先生吵架了……」看著怒火越燒越旺的姬琉,可爍一邊詫異原來那名總是帶著暖暖笑意的姬琉小姐也會有方才大發雷霆的一面,一邊也為兩人居然因自己擔當助手一事吵得不可開交,她頓時覺得目前這尷尬至極的位子令她浮現想放棄這份工作的念頭——儘管那份摯愛音樂與追求夢想的心是百般不願的。

  「咦?Joy!妳不需要道歉啦!這件事妳完全沒有需要道歉的地方啊!」姬琉停下虐待懶骨頭的動作,定睛與可爍相望,「都是亞樹的錯才對!不然就全部怪給那個聘用妳的沒用大叔好了!反正,妳完全完全不需要覺得妳有做錯什麼,好嗎?」她使勁揉亂栗色的短髮,又像是被逗笑般輕輕幫對方順了幾下。

  「對啦對啦,全都怪我就好,都是我的錯,」聽來沒轍的低沉嗓音自與和室相接的廚房傳來,隨後是阿一持著木托盤的身影踏上榻榻米,他從容地在矮桌旁蹲下,輕輕放下三盤切得整齊的甜餡麵包,一臉哀怨地瞥向姬琉,「我明明就跟妳說先不要管他了嘛……」

  「你!為什麼一直幫臭亞樹說話啊!」姬琉鼓起腮幫子,重重地朝阿一的肩膀垂上一拳。

  「唔……我不是在幫他說話,我只是覺得要給那傢伙一點時間,」可憐兮兮地揉了揉遭受攻擊的左肩,他側身看向低頭不語、似乎在思酌什麼的可爍,「不過姬琉確實沒說錯,妳啊,完全沒有需要道歉的地方,知道了嗎?Joy?」

  「嗚……」聽到自己的名字便猛然抬頭,可爍遂對上阿一溫和注視的淺色雙瞳,不由得雙頰一熱,不知所措地回道:「可是……我、我果然還是覺得自己現在的立場根本什麼忙都幫不上……還害他們吵架……」

  那厚實的大掌輕柔地覆上可爍頭頂,阿一面露歉意地微微一笑,柔聲道:「妳別想那麼多,是我沒先跟亞樹溝通好,抱歉哪,」面對不斷慌張搖頭表示不需要道歉的女孩,他笑出聲來,在對方頭上輕拍一下,改以玩笑性的口吻接續道:「反正他們兩個幾乎天天都在吵,不差這一天,沒事啦!」

  「阿一,閉嘴,我要喝咖啡。」  

  「是、是。」

  眼前的兩人仍如同昨日一來一往地鬥嘴,這令可爍稍感釋懷,輕聲笑了幾回,不過她清楚知道,依舊有些疙瘩存在,但她現在得隱藏起來,她不想讓面前真心相待自己的兩人還得為了多餘的事操心。

 ——那種三流的助手,我不需要。

  那句話,雖然可爍沒跟著姬琉走出和室,不過她依舊清楚聽見了,果然像自己這種業餘的演奏者,像自己這種業餘地組個團、業餘地有了吉他奏者這個光環就說要完全投身音樂——這樣的自己,真的是遠遠跟「專業」搭不上關係吧?只是因為喜歡音樂什麼的……果然是不夠的嗎?

  心猶如被揉成紙團般糾結難耐,可爍緊咬下唇,縱然她對於漆原先生完全沒聽過自己的演奏便妄下斷言而有些不甘,但更多盤踞於心頭的,是因為信心不足而揮之不去的自卑感。

  「Joy妳要加嗎?」

  「咦?啊、那個、什、什麼?」

  因為突來的問句回過神,她尷尬地看著側頭望向自己的姬琉,懊惱地想著剛才居然因為只想著心事而忽略了對方。

  「在問妳咖啡要不要加牛奶跟糖喔,」原本又進到廚房的阿一也不知在何時回到桌邊,擺上一杯黑咖啡及兩杯攙和牛奶的拿鐵,淡色的陶瓷杯們冒著靄靄熱氣,「我擅自幫妳都加了,糖沒有加太多,應該是女孩子會喜歡的口味吧?」配上有些輕挑的口氣,他邊笑邊將馬克杯推到可爍面前。

  「阿一,我說真的,你不要再這樣亂放電了,感覺蠻糟的,好像色老頭。」姬琉優雅地捧起盛裝拿鐵的紫羅蘭色瓷杯啜了一口,卻說出對沖泡者不帶一點謝意地苛刻話語。

  「……妳最近是不是對我很不滿啊?」

  「我只是不希望又發生什麼事情把Joy嚇跑啦!」

  「哎?我嗎?」沒料想到自己的名字會在這時被提出,可爍放下手裡的馬克杯,抬眸看向姬琉,才發現在桌邊的兩人都在盯著自己。  

  而她也是在此時才發現,從他們倒映了自己的眼中,似乎都蘊含名為「擔憂」的濃郁色彩。

  姬琉張口,而她酒紅色的唇間卻遲遲沒發出聲音,一副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口的模樣,吞吐了一會兒,濃黑睫毛下的褐眼眨了又眨,這才緩緩說道:「……對我來說,Joy絕對不是什麼三流的喔。」   彷若重壓心頭的石塊被纖長的指節如點水的力道,既輕緩且溫柔地挪動,可爍只是愣愣地睜著眼,不發一語地和眼前美艷、卻帶著柔情的面容相望。

  「是呢——我也是這麼想的,妳是很有能力的孩子,所以我才想請妳做助理,」另一雙泛晃相同柔光的淺褐笑得微彎,但又像想起什麼,阿一的笑容摻進些許苦楚,「哎,不過妳好像還沒答應我呀……怎麼樣呢?關於在我們這做助理這件事?」

  「哈?什麼?不是已經確定要讓Joy當助理了嗎?」

  「這可是正式合約啊,要經過乙方同意啦。」

  「這種事!昨天就該決定好了吧?阿一你的效率好差。」

  「喂……又不能我說了就算,妳也讓這孩子自己決定一下吧?」

  可爍能感覺到,胸口如針扎般的難受似乎正在一點一滴地褪去,從昨天踏入音校市便壟罩心中的不真實感,看似也將漸漸凝為清晰可見的形體——她在遠方觀望已久、渴望已久的夢想,此刻即沉甸甸地躺於掌心。

  「不好意思,」已不再徬徨的語氣打斷兩人的爭辯,可爍挺直柳腰,透著稚氣的渾圓雙瞳卻爍著沉穩的堅毅,「關於助理一職——請讓我試試看吧!雖然我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不過我會努力學習的!今後就麻煩您們了,請多指教!」她以日本人的禮節深深彎下腰桿。

  這名為了夢想獨自離鄉背井的女孩決定緊緊握住手掌心的那股炙熱,或許自己會有被灼傷的可能,但無論如何,她絕對不想做的,是背棄自己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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